• (miǎo)秋霜露重,晨起行幽谷。
  • 杪秋:晚秋。杪,树梢。引申为尽头,多指年、月或季节的末尾。 幽谷:幽深的山谷。
  • 秋末大地铺满浓霜寒露,清晨起来行经幽深山谷。
  • 黄叶覆溪桥,荒村唯古木。
  • :遮盖。 :只有。
  • 片片黄叶覆盖溪上小桥,荒凉村落只见一片古树。
  • 寒花疏寂历,幽泉微断续。
  • 寒花:即秋花,寒秋的山花。 :稀疏。 寂历:孤寂,这里指花不繁茂。历,单个。 幽泉:深山中流出的泉水。 :指泉水很小。
  • 天寒山花疏落寂寞,深涧泉水若断若续。
  • 机心久已忘,何事惊麋(mí)鹿。
  • 机心:机巧之心,奸诈之心。 何事:为何。 麋鹿:又名四不像,一种珍奇动物。
  • 我久已忘却技巧心计,为何仍然惊动了麋鹿?

  •   柳宗元(773年-819年),字子厚,唐代河东(今山西运城)人,杰出诗人、哲学家、儒学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,唐宋八大家之一。著名作品有《永州八记》等六百多篇文章,经后人辑为三十卷,名为《柳河东集》。因为他是河东人,人称柳河东,又因终于柳州刺史任上,又称柳柳州。柳宗元与韩愈同为中唐古文运动的领导人物,并称“韩柳”。在中国文化史上,其诗、文成就均极为杰出,可谓一时难分轩轾。
      秋末的大地披着一层浓重霜露,我早晨起来走向那幽暗的南谷。
    枯黄的树叶覆盖着溪上的小桥,荒凉的山村只有参天的老树。
    寒花开得疏疏落落何等寂寞,深谷的泉水细小而时断时续。
    机巧之心很早以前就已忘却,何以我还能惊动那机敏的麋鹿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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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贞元二十一年(805),柳宗元因参加王叔文革新集团被贬为永州司马,开始了痛苦的谪居生活。因而无施展才华的机会,这便更加重了他的孤独、愤懑之感。由标题可知,诗是写作者在一个秋日的早晨赴南谷路经荒村的所见,并且以人的行踪为线索逐步展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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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赏析一朗读🎧

      首联写诗人在晚秋时节,冒着早晨的霜露,走在幽深的山谷之中,字里行间流泻出一种跋涉之苦。其实,诗人现实的生活道路也是如此。首句的“杪秋”本已点明季节,但作者却仍嫌不足,在句尾又以“霜露重重”加重笔墨,进一步渲染了秋之已深。次句的“幽”字,则是强调了诗人所行山谷远离市井,幽深僻静。

      接着,具体写经荒村所见。厚厚的黄叶覆盖着小溪上的桥面,荒村唯有古树处处可见,寒天的野花,稀疏零落,大地更显得空旷。山谷深处的泉水声微流缓,水声时断时续,更衬出大地的寂静。几句诗,写尽了南谷秋色和荒村的荒僻景象,给人以衰败、寥落之感。

      诗人处境险恶,眼前如此萧疏荒寂的景色,很自然地触动了他的身世之感。作者在《始得西山宴游记》中曾这样说道:“自余为僇人,居是州,恒惴栗。”他也想驱除胸中的郁闷。可是,今天南谷之行却没有使他得到“心凝形释,与万化冥合”的轻松,反而更加重了他的孤独落漠之感。诗最后写的“机心久已忘,何事晾麋鹿”,表面上的超脱放达之态,实际上却反映了欲遣愁绪而不能,从而愁上加愁的心境罢了。

      全诗紧扣题目,以标题中的“荒”字笼盖全篇,使诗人笔下的画面,涂上了一层惨淡之色,霜露、幽谷、黄叶、溪桥、古木、寒花和幽泉,无一不在它的笼罩之下,因而有力地突出了荒村的特点;而这个特点,又处处不离“杪秋”这个季节,使景物都具有浓厚的时令特色。

      诗人笔下的景色写得真实、自然,同时又处处渗透着诗人的主观情憬。诗人特有的心境与眼前寥落衰败的景象相互交融,达到了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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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赏析二朗读🎧
      本诗写于元和六年秋,是一首山水小诗,再现了诗人经荒村去南谷一路上所见的景物,写得清朗疏淡,景情交融。
      首句点明时令,次句交代行踪,为全诗写景抒怀奠基。杪秋,即深秋,是令人多愁易悲的时节:“秋风萧瑟天气凉,草木摇落露为霜。”(曹丕《燕歌行》)着一个“重”字形容霜露,造成一种寂寞凄清的气氛,既是深秋的典型景象,又巧妙地为“秋晓”二字点题。而“行幽谷”三字,亦熔铸着同样的艺术匠心。
      中间四句,紧扣“杪秋”二字,写晓行中的一路所见。运用移步换形的手法,从不同角度描绘具有特征的局部景物,而各局部景物绾合起来,便展现出一幅荒凉凄清的画卷。诗人行幽谷,来到小溪,过溪上小桥,桥面上被一层厚厚的枯叶所覆盖。然后路经荒村,满目萧疏,除了参天的古树,别无他物。放眼南谷,那一向斗寒傲霜的山花,却开得疏疏落落;从幽谷流出来的细微泉水,失却淙淙流韵,时断时续也近乎枯竭……
      物由人驭,景因神定。诗人笔下的这些凄清寂寥的景物,恰好与他的身世遭遇相协相融,这正如他在《钴鉧潭西小丘记》所描写的那样:“清泠之状与目谋,瀯瀯之声与耳谋,悠然而虚者与神谋,渊然而静者与心谋。”因此可以说,这首诗不是客观地描绘大自然的荒凉景象,而是在艺术构思过程中,投入了诗人自己的身影,借这幅荒凉寂寥的画面,寄寓了流落不遇之心境,抒发了怫郁感慨之情怀。细心咀味,景与情的高度凝合便一目了然。
      以上六句,画面黯淡,格调低沉。而结尾则笔锋逆转,另开新境。诗人这时突然看见一只受惊的麋鹿,急匆匆地从身旁飞驰而去。于是他浮想联翩:“有机械者必有机事,有机事者必有机心,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。”(《庄子·天地》)引用此典,意在表白心迹:我柳宗元很久以来就不在意宦海升沉和仕途得失,早已超然物外,无机巧之心了。既然如此,为什么那只麋鹿见了我还要惊恐呢?如此收笔,余韵邈远:喜耶?悲耶?柳宗元由于在政治上失意,被摒弃于“龙门”之外,久居荒芜偏远之所,无限的寂寞和忧伤,无时无刻不在残酷地折磨着他。因此,故作旷达之语,正是落魄士子生活、思想感情的传神写照。以乐语写哀,其哀更甚!
      这首诗,运用列锦修辞手法,紧紧围绕一个“荒”字,将杪秋晓行所见景物一一展现在读者眼前:霜露、幽谷、黄叶、溪桥、荒村、古木、寒花、幽泉。诗人用白描展现客观事物,意象俱足,故深得文人骚客的赞赏。比柳宗元后出生四十年而被誉为“花间词人”鼻祖的温庭筠,即步武柳诗而写了一首很著名的《商山早行》:“晨起动征铎,客行悲故乡。鸡声茅店月,人迹板桥霜。槲叶落山路,枳花明驿墙。因思杜陵梦,凫雁满回塘。”一经比较,其模拟之迹便隐约可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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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首联写诗人在晚秋时节,冒着早晨的霜露,走在幽深的山谷之中,字里行间流泻出一种跋涉之苦。其实,诗人现实的生活道路也是如此。首句的“杪秋”本已点明季节,但作者却仍嫌不足,在句尾又以“霜露重重”加重笔墨,进一步渲染了秋之已深。次句的“幽”字,则是强调了诗人所行山谷远离市井,幽深僻静。

      接着,具体写经荒村所见。厚厚的黄叶覆盖着小溪上的桥面,荒村唯有古树处处可见,寒天的野花,稀疏零落,大地更显得空旷。山谷深处的泉水声微流缓,水声时断时续,更衬出大地的寂静。几句诗,写尽了南谷秋色和荒村的荒僻景象,给人以衰败、寥落之感。

      诗人处境险恶,眼前如此萧疏荒寂的景色,很自然地触动了他的身世之感。作者在《始得西山宴游记》中曾这样说道:“自余为僇人,居是州,恒惴栗。”他也想驱除胸中的郁闷。可是,今天南谷之行却没有使他得到“心凝形释,与万化冥合”的轻松,反而更加重了他的孤独落漠之感。诗最后写的“机心久已忘,何事晾麋鹿”,表面上的超脱放达之态,实际上却反映了欲遣愁绪而不能,从而愁上加愁的心境罢了。

      全诗紧扣题目,以标题中的“荒”字笼盖全篇,使诗人笔下的画面,涂上了一层惨淡之色,霜露、幽谷、黄叶、溪桥、古木、寒花和幽泉,无一不在它的笼罩之下,因而有力地突出了荒村的特点;而这个特点,又处处不离“杪秋”这个季节,使景物都具有浓厚的时令特色。

      诗人笔下的景色写得真实、自然,同时又处处渗透着诗人的主观情憬。诗人特有的心境与眼前寥落衰败的景象相互交融,达到了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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